第038章 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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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撥雲見日
陳頌宜周二六點半下班, 備忘錄提醒她今天要去靜德寵物醫院。
她上次救助的小白狗即將要辦理領養手續，Icy約她一起去看最後一次。
她還沒有見過Icy。
隔著手機屏幕，陳頌宜是一個很善於想象的人, 她從Icy唯一的一條朋友圈內容和平時聊天的語氣來看, 推測對方算得上是行業內的精英人士。
自己也養寵物的人, 性格應該很溫潤，至於樣貌，陳頌宜沒有概念。
她腦袋裏第一個能想到的人就是沈毓淮。
但是像沈毓淮這樣漂亮的人也很少見的。
盡管覺得沈毓淮專門開一個小號來逗弄她的可能性很小, 她看著沈毓淮這幾天在她面前欠欠兒的表現，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真的是他就好了。
她居然對這次見面抱有微薄的期待。
但她來得不湊巧, 寵物醫院接待他們的護士說，那位先生提前到，也提前走了。
她只好點頭，問護士：“您能描述一下那位先生長什麽樣嗎？”
護士皺了皺眉, 這位小姐的要求未免太奇怪了，但她還是努力回想了一下, 籠統地描述：“對方個子還挺高的，穿西服戴口罩, 人長得不錯, 雖然是單眼皮, 但眼睛還挺大的。”
這麽長的句子裏，就一個有效信息，陳頌宜知道那個人不是沈毓淮。
她跟沈毓淮有兩三天沒聯系了, 不知道他在忙什麽，但是一想到臨近年末, 每個公司的事情都忙不完。
陳頌宜向護士道謝，去看了那只小狗。
它年齡小, 在醫院裏的恢覆情況還算不錯，看上去胖了一些。
小狗親昵地舔了舔她的手背。
護士對此表示很驚喜：“小家夥雖然膽子小，但還是認人的。”
陳頌宜也笑了：“是嗎？”
“別人一靠近，它會自己躲起來，你看她對你多親。”
陳頌宜起初留著些許笑意，隨後便有些失落，要是她能把小狗領養了就好了，現在只能希望它的新主人好好對它。
“它的新主人什麽時候來接它呀？”
“手續辦好，明天下午吧。”
陳頌宜有點不舍得地松開手。
她和沈毓淮剛領養Kelly的時候，小家夥比這個還要小一點，皇家犬舍培育的犬種血統純正，身體都很強壯。
Kelly只有一個毛病，就是小時候腸胃特別不好。
陳頌宜走之前，不忘跟小狗揮揮手，小狗沖她搖搖尾巴。
她很快收到Icy發來的消息。
Icy：抱歉，臨時有點事，爽約了。
陳頌宜：本來就是來看小狗的，算不上爽約。
Icy：陳小姐最近心情好一點了嗎？
這個問題顯得很唐突，陳頌宜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她只有一次透露過自己的情緒。
涉及到自己的隱私問題，陳頌宜連謝紓齊都不會說，對心理醫生也不算太坦誠，更不用說連面都沒見過的Icy。
但是日常閑聊的時候，難免會提到一些，她選擇性地透露，將分寸把握得很好。
陳頌宜跟Icy聊得也不頻繁，只是聊得投機，她並不會感到不適，因此也不排斥今天的見面，見不到也沒關系，對她來說反而更好。
她假設對面是一個虛擬的人，會讓她更有安全感。
-
北京有一個年末金融峰會，沈毓淮受邀參加，顧君竹知道他在北京，一直留他到1月2號。
顧家人對慶賀公歷新年這件事情並不熱衷，不過是趁著顧君蘭還沒回美國，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顧家的宅子靠近西城的老胡同，農歷新年會熱鬧一些，但沈毓淮對於在北京過年的記憶停留在十幾年前了，他去美國之後沒這個氛圍，漸漸也沒這個習慣。
老太太要留他在北京過春節，沈毓淮數著日期笑：“還有三十多天呢，您急什麽？”
老太太唉聲嘆氣的：“孩子大了留不住，一天天兒的就往外頭跑。”
沈毓淮走出院子，把外套披上，抱了抱老太太：“得空回來看您。”
“我看天氣預報要下雪呢，你今晚是走不了了。”
老太太剛說完這句話，外面就開始下雪，這雪下得又大又急，雪花鵝毛似的搖搖晃晃墜下來，地上不一會兒就積起一片白白的痕跡。
覃萊說航班延誤了，他有點無奈地隨老太太往裏屋走。
老太太遂了願，這下可高興了，剛好前幾天有人送禮，說是還沒上市的第一批紅柚，親手給他剝好了。
沈毓淮看著窗外愈下愈大的雪，心裏突然有點煩躁。
他這次在北京待了八九天，陳頌宜居然一個電話都不給他打，她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在北京。
老太太插起一塊紅柚親手餵到他嘴邊，他推了推：“您吃。”
“吳會真那麽好啊？這麽想回去？到底是什麽事兒把你絆住了？”老太太一眼看穿他的煩躁，揶揄地笑起來，眼角的紋路堆積成一片的褶皺。
這已經是老人家第二次問他這個話題了。
沈毓淮揉了揉眉心，靠在沙發一角：“哪兒好了。”
“老太婆是老狐貍，你可瞞不住。”老太太跟他開著玩笑，卻漸漸收斂起笑意，寫滿歲月的臉上呈現出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卻還是慈愛的，“是姑娘t？”
沈毓淮都快要忘了，他姥姥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從江西到陜西，一路跟隨部隊到北京。
屋子裏現在還留著老人家幾年前去大會堂開會時候的照片，兩鬢斑白了，依然目光炯炯。
他沒有走跟顧君竹一樣的路，不會因為站隊問題犯錯誤是好事，也算是老太太的遺憾，因此老太太就盼著他跟趙家的婚事。
趙昕和的父親就要結束在意大利的任職返京了。
沈毓淮輕笑了一聲：“哪兒有什麽姑娘。”
老太太仍然看著他：“我倒是確實沒聽說你身邊有什麽消息。”
他揉揉老太太的肩膀，懶懶笑著：“姥姥，您都退休了，別老操心。我看錢家老太太老爺子天天兒的就在胡同裏逗鳥兒，您不跟他們一塊兒玩兒啊？這可不合群啊。”
老太太覷他一眼，眼裏倒始終很溫和，沈毓淮走的路子大部分是她參與規劃的，他按部就班地走，確實沒出過什麽差錯。
真要說她擔心什麽，左不過是很多年前懷疑的事情還沒查出眉目，但她看著自己的外孫，不可能是不識大體的人。
這雪沒有要停的意思，老太太休息了，沈毓淮還坐在客廳裏。
Icy：陳小姐那裏下雪了嗎？
晚上十一點，陳頌宜從電腦前抽離視線，看了看窗外，說沒有。
她多問了一句：您不在吳會？
Icy：外地出差。
陳頌宜：辛苦辛苦。
她特別擅長這種應酬式的敷衍。
沈毓淮站在二樓陽臺，拍了一段雪景的視頻發過去。
二環內的建築都不高，他那個方向看過去，夜裏黑漆漆一片的是玉淵潭，冒尖的塔就是中央電視塔了。
他跟陳頌宜在一起的時候，基本把整個西歐和北歐都玩了一遍，國內也去過幾個城市，唯獨沒有一起來過北京。
其實她主動提起過的，但是最後不了了之。
陳頌宜上次來北京是兩年前，跟著當時的上司一起出差，住在麗澤SOHO附近，那一行倉促，北京又太大，她待了四天，連豐臺都沒出。
陳頌宜看了看視頻中遠處黑黢黢的塔，問：在北京？
她猜的。
陳頌宜覺得，大約是作為中國人的血脈認知，她對北京總有一種朝聖感，大二那一年她甚至想到北京讀研究生，這種強烈的念想除了朝聖，就是因為沈毓淮的童年是在北京度過的，她迫切地想了解他成長的環境。
Icy：好眼力。
陳頌宜很誠實：猜的。
沈毓淮嘴角彎了彎。
等他再看向外面的時候，驚覺雪漸漸小了，淩晨一點半，覃萊隨時候著。
沈毓淮下命令：“最早能飛的，回吳會。”
沈毓淮在三點半上了飛機，空乘對他這樣的終白卡用戶也會坐這種起飛時間的航班感到驚奇。
但有的有錢人就是嫌自己命太長了，有覺也不好好睡。
陳頌宜很多年前是這麽評價沈毓淮的。
覃萊向他匯報：“沈崎那邊，未科的項目拿下來了，準備動工，把盛和的競標斃了。”
原本聽起來都很正常的流程，到了最後一句，沈毓淮眉心一擰，覃萊說的時候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盛和醫療現在是沈雲緹在管，算是天匯的子項目，沈崎此舉，說得好聽是公平競爭，說得難聽，就是把內鬥搬上臺面，讓外人看笑話了。
沈毓淮按了按眼穴，問：“沈崎在？”
“目前還在上海本部。”
“明天九點前讓他來見我。”
覃萊收到指令，立刻執行：“好的。”
空乘給沈毓淮送了一條毯子，他已經習慣在飛機上休息了，對起飛落地的失重感忍耐度都有所提升，沈毓淮總共就在飛機上休息了兩個小時，等他到天匯吳會分部大樓，已經天亮了。
陳頌宜這個點也醒了，她最近睡眠狀況有所改善，入睡困難的問題稍微緩解了一些。
芥子項目步入正軌之後，團隊要根據最新的方案先出小部分試驗品，經過漫長的檢測程序後還要不斷修正優化才能做第一批樣品。
康覆機器人的設計核心除了程序就是芯片，陳頌宜挑定了國內外幾家芯片龍頭企業，但是目前訂單量小，沒有公司願意接。
陳頌宜和工廠、實驗室的專業人員多次確認後，試驗品也不得不推到年後。
她收到了一封來自一家荷蘭小型芯片公司的回信，表示有合作的可能，雙方立刻敲定會面時間。
陳頌宜要趕在春節之前去一趟荷蘭，天匯配給她的團隊人員中有專業翻譯和談判，她再帶上安安和另外一位程序設計師前往荷蘭費爾德霍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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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頌宜周二六點半下班, 備忘錄提醒她今天要去靜德寵物醫院。
她上次救助的小白狗即將要辦理領養手續，Icy約她一起去看最後一次。
她還沒有見過Icy。
隔著手機屏幕，陳頌宜是一個很善於想象的人, 她從Icy唯一的一條朋友圈內容和平時聊天的語氣來看, 推測對方算得上是行業內的精英人士。
自己也養寵物的人, 性格應該很溫潤，至於樣貌，陳頌宜沒有概念。
她腦袋裏第一個能想到的人就是沈毓淮。
但是像沈毓淮這樣漂亮的人也很少見的。
盡管覺得沈毓淮專門開一個小號來逗弄她的可能性很小, 她看著沈毓淮這幾天在她面前欠欠兒的表現，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真的是他就好了。
她居然對這次見面抱有微薄的期待。
但她來得不湊巧, 寵物醫院接待他們的護士說，那位先生提前到，也提前走了。
她只好點頭，問護士：“您能描述一下那位先生長什麽樣嗎？”
護士皺了皺眉, 這位小姐的要求未免太奇怪了，但她還是努力回想了一下, 籠統地描述：“對方個子還挺高的，穿西服戴口罩, 人長得不錯, 雖然是單眼皮, 但眼睛還挺大的。”
這麽長的句子裏，就一個有效信息，陳頌宜知道那個人不是沈毓淮。
她跟沈毓淮有兩三天沒聯系了, 不知道他在忙什麽，但是一想到臨近年末, 每個公司的事情都忙不完。
陳頌宜向護士道謝，去看了那只小狗。
它年齡小, 在醫院裏的恢覆情況還算不錯，看上去胖了一些。
小狗親昵地舔了舔她的手背。
護士對此表示很驚喜：“小家夥雖然膽子小，但還是認人的。”
陳頌宜也笑了：“是嗎？”
“別人一靠近，它會自己躲起來，你看她對你多親。”
陳頌宜起初留著些許笑意，隨後便有些失落，要是她能把小狗領養了就好了，現在只能希望它的新主人好好對它。
“它的新主人什麽時候來接它呀？”
“手續辦好，明天下午吧。”
陳頌宜有點不舍得地松開手。
她和沈毓淮剛領養Kelly的時候，小家夥比這個還要小一點，皇家犬舍培育的犬種血統純正，身體都很強壯。
Kelly只有一個毛病，就是小時候腸胃特別不好。
陳頌宜走之前，不忘跟小狗揮揮手，小狗沖她搖搖尾巴。
她很快收到Icy發來的消息。
Icy：抱歉，臨時有點事，爽約了。
陳頌宜：本來就是來看小狗的，算不上爽約。
Icy：陳小姐最近心情好一點了嗎？
這個問題顯得很唐突，陳頌宜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她只有一次透露過自己的情緒。
涉及到自己的隱私問題，陳頌宜連謝紓齊都不會說，對心理醫生也不算太坦誠，更不用說連面都沒見過的Icy。
但是日常閑聊的時候，難免會提到一些，她選擇性地透露，將分寸把握得很好。
陳頌宜跟Icy聊得也不頻繁，只是聊得投機，她並不會感到不適，因此也不排斥今天的見面，見不到也沒關系，對她來說反而更好。
她假設對面是一個虛擬的人，會讓她更有安全感。
-
北京有一個年末金融峰會，沈毓淮受邀參加，顧君竹知道他在北京，一直留他到1月2號。
顧家人對慶賀公歷新年這件事情並不熱衷，不過是趁著顧君蘭還沒回美國，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顧家的宅子靠近西城的老胡同，農歷新年會熱鬧一些，但沈毓淮對於在北京過年的記憶停留在十幾年前了，他去美國之後沒這個氛圍，漸漸也沒這個習慣。
老太太要留他在北京過春節，沈毓淮數著日期笑：“還有三十多天呢，您急什麽？”
老太太唉聲嘆氣的：“孩子大了留不住，一天天兒的就往外頭跑。”
沈毓淮走出院子，把外套披上，抱了抱老太太：“得空回來看您。”
“我看天氣預報要下雪呢，你今晚是走不了了。”
老太太剛說完這句話，外面就開始下雪，這雪下得又大又急，雪花鵝毛似的搖搖晃晃墜下來，地上不一會兒就積起一片白白的痕跡。
覃萊說航班延誤了，他有點無奈地隨老太太往裏屋走。
老太太遂了願，這下可高興了，剛好前幾天有人送禮，說是還沒上市的第一批紅柚，親手給他剝好了。
沈毓淮看著窗外愈下愈大的雪，心裏突然有點煩躁。
他這次在北京待了八九天，陳頌宜居然一個電話都不給他打，她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在北京。
老太太插起一塊紅柚親手餵到他嘴邊，他推了推：“您吃。”
“吳會真那麽好啊？這麽想回去？到底是什麽事兒把你絆住了？”老太太一眼看穿他的煩躁，揶揄地笑起來，眼角的紋路堆積成一片的褶皺。
這已經是老人家第二次問他這個話題了。
沈毓淮揉了揉眉心，靠在沙發一角：“哪兒好了。”
“老太婆是老狐貍，你可瞞不住。”老太太跟他開著玩笑，卻漸漸收斂起笑意，寫滿歲月的臉上呈現出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卻還是慈愛的，“是姑娘t？”
沈毓淮都快要忘了，他姥姥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從江西到陜西，一路跟隨部隊到北京。
屋子裏現在還留著老人家幾年前去大會堂開會時候的照片，兩鬢斑白了，依然目光炯炯。
他沒有走跟顧君竹一樣的路，不會因為站隊問題犯錯誤是好事，也算是老太太的遺憾，因此老太太就盼著他跟趙家的婚事。
趙昕和的父親就要結束在意大利的任職返京了。
沈毓淮輕笑了一聲：“哪兒有什麽姑娘。”
老太太仍然看著他：“我倒是確實沒聽說你身邊有什麽消息。”
他揉揉老太太的肩膀，懶懶笑著：“姥姥，您都退休了，別老操心。我看錢家老太太老爺子天天兒的就在胡同裏逗鳥兒，您不跟他們一塊兒玩兒啊？這可不合群啊。”
老太太覷他一眼，眼裏倒始終很溫和，沈毓淮走的路子大部分是她參與規劃的，他按部就班地走，確實沒出過什麽差錯。
真要說她擔心什麽，左不過是很多年前懷疑的事情還沒查出眉目，但她看著自己的外孫，不可能是不識大體的人。
這雪沒有要停的意思，老太太休息了，沈毓淮還坐在客廳裏。
Icy：陳小姐那裏下雪了嗎？
晚上十一點，陳頌宜從電腦前抽離視線，看了看窗外，說沒有。
她多問了一句：您不在吳會？
Icy：外地出差。
陳頌宜：辛苦辛苦。
她特別擅長這種應酬式的敷衍。
沈毓淮站在二樓陽臺，拍了一段雪景的視頻發過去。
二環內的建築都不高，他那個方向看過去，夜裏黑漆漆一片的是玉淵潭，冒尖的塔就是中央電視塔了。
他跟陳頌宜在一起的時候，基本把整個西歐和北歐都玩了一遍，國內也去過幾個城市，唯獨沒有一起來過北京。
其實她主動提起過的，但是最後不了了之。
陳頌宜上次來北京是兩年前，跟著當時的上司一起出差，住在麗澤SOHO附近，那一行倉促，北京又太大，她待了四天，連豐臺都沒出。
陳頌宜看了看視頻中遠處黑黢黢的塔，問：在北京？
她猜的。
陳頌宜覺得，大約是作為中國人的血脈認知，她對北京總有一種朝聖感，大二那一年她甚至想到北京讀研究生，這種強烈的念想除了朝聖，就是因為沈毓淮的童年是在北京度過的，她迫切地想了解他成長的環境。
Icy：好眼力。
陳頌宜很誠實：猜的。
沈毓淮嘴角彎了彎。
等他再看向外面的時候，驚覺雪漸漸小了，淩晨一點半，覃萊隨時候著。
沈毓淮下命令：“最早能飛的，回吳會。”
沈毓淮在三點半上了飛機，空乘對他這樣的終白卡用戶也會坐這種起飛時間的航班感到驚奇。
但有的有錢人就是嫌自己命太長了，有覺也不好好睡。
陳頌宜很多年前是這麽評價沈毓淮的。
覃萊向他匯報：“沈崎那邊，未科的項目拿下來了，準備動工，把盛和的競標斃了。”
原本聽起來都很正常的流程，到了最後一句，沈毓淮眉心一擰，覃萊說的時候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盛和醫療現在是沈雲緹在管，算是天匯的子項目，沈崎此舉，說得好聽是公平競爭，說得難聽，就是把內鬥搬上臺面，讓外人看笑話了。
沈毓淮按了按眼穴，問：“沈崎在？”
“目前還在上海本部。”
“明天九點前讓他來見我。”
覃萊收到指令，立刻執行：“好的。”
空乘給沈毓淮送了一條毯子，他已經習慣在飛機上休息了，對起飛落地的失重感忍耐度都有所提升，沈毓淮總共就在飛機上休息了兩個小時，等他到天匯吳會分部大樓，已經天亮了。
陳頌宜這個點也醒了，她最近睡眠狀況有所改善，入睡困難的問題稍微緩解了一些。
芥子項目步入正軌之後，團隊要根據最新的方案先出小部分試驗品，經過漫長的檢測程序後還要不斷修正優化才能做第一批樣品。
康覆機器人的設計核心除了程序就是芯片，陳頌宜挑定了國內外幾家芯片龍頭企業，但是目前訂單量小，沒有公司願意接。
陳頌宜和工廠、實驗室的專業人員多次確認後，試驗品也不得不推到年後。
她收到了一封來自一家荷蘭小型芯片公司的回信，表示有合作的可能，雙方立刻敲定會面時間。
陳頌宜要趕在春節之前去一趟荷蘭，天匯配給她的團隊人員中有專業翻譯和談判，她再帶上安安和另外一位程序設計師前往荷蘭費爾德霍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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